發布日期:2020-07-07
快書《武松打虎》的段子里,有這樣一句話:“出家就在少林寺,功夫練到八年上。”當年,武松進少林寺當僧兵,還有一段故事呢!
那時候,少林寺為了挑選精兵良將,成立有僧兵“預選堂”。“預選堂”不但管登記、掛號,還想出許多選兵辦法,除考查掛號人的武術、氣功以外,還要考查掛號人的膽量、見識。如果掛號人欠武功、膽量一時還不具備,“預選堂”看你像個“僧兵胎”,就明里暗里對你進行培養,到“選兵節”時,經考試合格,就可以入寺當僧兵。
武松二十幾歲的時候,到少林寺來,經過“預選堂”考查,他的膽量、武功還不夠僧兵資格。可是,“預選堂”的師父們,見他頭戴六棱八角英雄帽,身穿素白鍛子英雄靠,雪青絲緘打就十字洋,四個燈籠穗垂于肩下。腰中系一丈二尺八色鸞帶,腳上穿一雙一馬三條箭平升三級短腰靴。濃眉大眼,紅光滿面,五尺高個子,腰挎把七星劍,說話走路渾身是勁,眾師父認為武松是個“僧兵胎”,就把他留下來進行培養。
一天早晨,嵩山上普罩大霧,遠一點,就看不清誰是誰。“預選堂”中一個師父,來喊武松,說是洛陽“羅漢爐”家,給少林寺訂打了十把方天戟。方丈吩咐,由他兩個去取回來。
武松聽罷,就跟著這位師父走了。他們剛進入軒轅關,只聽頭頂咕咚咕咚,響聲越來越近。武松抬頭一看,是個斗大雷石,從霧中滾下來。因大霧天,只聽到響聲,看不見雷石,等到看見了,雷石就向他頭上砸來。就在這千鈞一發時刻,同伴師父把武松往后一拉,跨前一步,伸起右腿,一腳把雷石踢下關去,嚇得武松一身冷汗,說:“師父,你怎么不害怕,敢用腳把雷石踢過去?”同伴師父回答:“一個小小雷石,有什么可怕,只要腿腳有功夫就行了。”武松聽罷這幾句話,覺著也不害怕了。
洛陽“羅漢爐”家,給少林寺訂的方天戟一色純鋼,每把凈重三十八斤。同伴師父把十把方天戟,捆了兩捆,一捆六把,一捆四把。武松想,師父年近六旬,兩鬢斑白,個矮身瘦,讓他扛四把一捆的,自己年輕力壯,扛大捆的。師父卻說,他練出來的老腿老胳膊,還是扛六把一捆的,讓武松扛四把的小捆。武松只好聽從師父的分配。
兩人扛著器械一路同行,過去李村,武松汗流浹背,有點趕不上師父了。他想喊師父坐下歇會兒再走。還沒開口,師父卻說:“方丈吩咐,晚上一定讓咱趕回寺去,走吧!”
這還有什么說呢?師父前邊走,他后邊跟,走到參駕店的時候,武松口干舌渴,覺著喉嚨眼里想冒火,他想給師父說說,到村中討碗水喝喝再走。話還沒出口,師父卻說:“走啊,咬緊牙!上去坡,到關上“劍引泉”喝水。”師父說著,繼續不停地向前走。武松只好咬著牙,跟著往山上走去。
軒轅關下是十八盤路,十七盤那里,有劉邦攻打秦國時,經過轅轅關,拔劍劈出的“劍引泉”水。武松早聽說過,“劍引泉”水涼味甘,久旱不枯。他心想:到“劍引泉”要痛痛快快地喝次水。當登上十六盤時,師父把器械放下,讓武松前邊走,說他要解手。
這時候,天已經麻糊眼黑了。武松喝水心切,扛著器械,大步登上十七盤,他把器械放下,急步走到泉邊土地下—蹲,伸手就要捧水喝時,只聽“嗷”一聲,武松抬頭一 看,面前一個妖魔,紅眼綠鼻子,張著血盆大嘴,半尺長的獠牙露在嘴外,一身白毛羽,伸著兩只魔爪,來抓他的眼睛,嚇得武松扭頭就跑,妖魔在后邊緊緊追趕。沒跑多遠,師父趕到跟前,器械往地下一扔,與妖魔搏斗起來,不上幾個回合,師父左手一晃,右手“乒”的打在妖魔心窩上,妖魔慘叫一聲,逃跑了。
這時,武松不覺得口渴了,他說:“你咋不怕妖魔呢? 一拳把它打跑了。”
師父說:“妖魔、禽獸同人一樣,硬的怯,軟的捏。你就與它干,加上功夫拳,怕什么!”武松聽著渾身來了勁兒,兩個人喝足水,就回寺了。
又有一次,天下起大雨,僅幾個時辰,山洪暴發,河水飛漲。“預選堂”一個師父來喊武松,說是方丈吩咐,讓他兩個到松濤峰上去刨嵩參。武松一看,這個師父有四十幾歲年紀、身上挎了兩盤粗麻繩、扛了根一丈多長的竹竿,竹竿頭上安著個鐵鉤兒。他接過竹竿扛上,和師父一同登上松濤峰。松濤峰上哪里有嵩參,只見崖頭上長著兩棵老松樹。
師父對武松說:“嵩參在北面積翠峰上長著哩!”
武松向對面積翠峰上望去,峰端高高的插進云彩里。峰上一片鮮綠還有紅花黃花點綴,可是由松濤峰去積翠峰,中間隔著三丈寬,七、八丈深一道峽谷,谷底奔騰著山洪, 浪浪頭南撞北濺。武松站到崖邊往下一看,頭暈了一下。他趕快走過來,問師父怎樣越過溝去。
師父把挎的兩根粗繩,從肩上摘下來,拿起一根,一頭拴在古松樹上,一頭緊系腰中。然后他向武松交代系繩方法,讓武松也像他那樣系好繩。武松照他那樣,將繩一端拴在樹上,一端緊系腰中。師父拉武松站到崖邊,趁他不防備,一伸手把武松推下崖去。武松只覺一陣風涼,跌落深谷。腿腳緊擦水面,像打秋千一樣,來回擺動,飛戮的浪花不斷向他身上打來。他欲要呼喚,師父用竹竿鉤兒,牽動繩子,幾下把他提到積翠峰上。師父問武松:“受驚了吧? ”
這時武松心里雖然還“嗵嗵”跳著,卻搖了搖頭。師父說:“膽越練越大,武藝越練越高,一道小崖谷,何足掛齒。”說著兩個人刨起嵩參來。回寺的時候,武松見師父腰系繩子,手持竹竿一躍飛過谷去。然后,師父用竹竿鉤兒,牽動繩子,把武松拉過谷去。武松想想師父的話,看看師父的行動,他也想自己撐竿躍谷。師父說:“該回寺了,以后練吧。”
隔了一段時間,百姓們傳說,少室山出現一只馬頭狼,咬死老百姓許多羊和豬。吃飯時,方丈在大雄寶殿前宣布,不管是寺僧或預選壯士,凡擒到者,既算立功,又有重賞。武松聽罷,正在猶豫,“預選堂”過來個師父問他:“武松!你敢去打狼嗎?”
武松一挺胸說:“敢!”
武松上山去打狼,他東山找,西山找,找了一天,沒見馬頭狼的影子。天黑他來到大仙峽。這里,兩邊俱是立陡高崖,高崖下夾著一道山谷,谷中亂石交錯,荊棘叢生。他越往前走,峽谷越窄,路越陡。走夠一個時辰,仰臉看看天。天如一條線,幾顆星星,掛在線上眨眼睛。這時,武松覺著累了,坐在大石頭上想休息一會兒,坐著坐著,打起盹來。忽然,他聽到“呼哧呼哧”的聲音,有毛毛扎他的脖子。他甩開巴掌,“啪” 一下,打在毛疙瘩上。武松隨即跳下石頭,映著星光一看,石臺那邊一只馬頭大狼,兩只燈盞似的眼睛,盯著他。武松向右邊一跳,那狼向右邊跳來,武松向左邊一跳,那狼跟著攆到左邊,武松跳得快,那狼追得也快,并發出“嗷嗷”的叫聲。武松心一穩,想起師父們說的話,他用勁跳上石臺,馬頭狼也跟著追上石臺。武松刷地來個“回頭望月”,兩手卡住了狼的脖子,把狼提到半空中,馬頭狼四條腿正彈蹬時,是誰說:“武松,甩出去!”武松靈機一動,用力一擲,把馬頭狼扔出去一丈多遠,擲到亂石堆中,只聽“嗵——嗷——”兩聲過后,馬頭狼便不動彈了。
這時,武松定睛一看,是前兩次同他作伴的兩位師父走了過來,感動得武松流下熱淚,躬身向師父作揖后說:“師父,您們也來了……”
兩位師父哈哈笑著,拍著武松的肩頭說:“行了,夠個僧兵資格了。”
武松當上僧兵以后,閑談中,問那兩個同伴師父:怎么那樣巧,大霧天雷石、妖魔都讓我碰上了?看好山洪暴發,就叫我去挖藥?師父告訴他,那是“預選堂”想出來鍛煉預選兵膽量的辦法。此后,武松在少林寺苦練了八年,才干出“景陽岡打虎”驚天動地的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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